见到毛隽博士,比想象的温婉可人许多,讲话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思路敏捷,不多说一句废话。上世纪80年代末留学英国,一路读到理论物理学博士,毕业就直接进了金融圈,对于这一抉择,毛隽小心翼翼地说,曾令导师不悦。 但从德意志、瑞银等国际一线投行出来,十一年前参与投资的维亚生物在今年五月登陆港交所,上市之后股价稳健。2016年创办的维千岱基金也在投资后的15个月,便实现了首个项目4倍以上的退出,毛隽在金融行业所取得的成绩,想必也没有令导师失望。 进入医疗领域的投资,对于毛隽来说,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出生于医学世家,毛隽的爷爷是位名医,亦是杭州中医院的创始人之一;大爷爷则是中国最早的药厂信谊药厂的创始人之一;哥哥在康奈尔大学博士毕业之后,便一直深耕新药研发领域……打小耳濡目染,提起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毛隽满是“宠爱”,她对投中网说,“医药对我的家族来说,已经不止是事业,而是生活中的爱好”。 解读维千岱基金,也要从这个家族说起。 时代机遇:CRO崛起,新药行业可再造“阿里巴巴” 维千岱基金是毛隽在2016年创办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专注于投资全球首创(global first-in-class)、药物发现阶段、具有极大成长潜力的生物技术初创企业的VC基金,并且帮助他们从0成长到1。 从理论物理博士到金融行业从业者,毛隽坦然,是时代际遇使然。上个世纪,博士毕业后定居伦敦的毛隽发现,处在世界金融业最发达的城市,伦敦的金融行业的工作机会要比物理学大得多。常年在物理学种种繁琐抽象的概念里学术研讨,再来看金融行业,毛隽坦然,像是一场降维打击。 进入医药投资行业并非偶然,11年前,毛隽就投资了其兄创办的国内领先生物医药机构——维亚生物,11年后,维亚生物在港交所成功上市。上市之后,在大盘走低的局面里,维亚生物股价稳健,当前市值74.49亿港元。陪伴维亚生物成长的11年间,毛隽发现,新药早期研发里,暗藏着巨大的投资机会。 毛隽注意到,随着CRO(Clinical Research Organization)的崛起,美国排名前十的新药研发基金里,绝大多数都与中国合作进行新药研发,同样的新药研发项目,中国研发早期的成本仅有美国的1/6,研发速度却比美国提高了一倍。“这意味着,此前需要2000~3000万美元才能研发的项目,在中国只需400~800万美元。融资两三千万美元难度是很大,但融资400~800万美元却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新药早期研发项目的失败,往往会因为现金流的短缺而夭折”。从某种程度上讲,中国研发效率的提升与研发成本的降低从本质上改变了新药项目无需高投入的特点,这在毛隽看来,是一个绝好的时代机遇。 “在TMT行业里要找一个独角兽,就像再造一个腾讯、阿里巴巴一般,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新药研发领域造出独角兽的可能性却非常大,因为一代一代的新药需要研发和颠覆”,毛隽表示。故而,每每听到有颠覆性药品出现,毛隽总会激动不已,“每投资一个项目,就意味着我们能够延年益寿。” 当前,维千岱基金的投资主要聚集在新药研发的早期,如果一种新药结构已经走出最初的实验室阶段,论证阶段还未完善,维千岱基金便很乐意进驻,去帮助该药品进行毒性论证与结构完善,并助力其进行市场推广。在这一时间窗口内,维千岱基金期望能够看到该种药物在3~5年内便成为市场上具备颠覆性的大药。 家族的力量:与维亚生物协同发力 在当前的私募股权市场,医疗领域的投资热度前所未有,高毛利、强爆发性吸引着无数风投机构跃跃欲试,但长周期、高门槛却也将一众追风的机构拒之门外。这是一个对专业度要求极高的领域。 如何进行项目判断?如何提高投资的成功率?如何协助项目稳妥向前?这是所有的VC/PE机构都在不断思考的问题。毛隽告诉投中网,因着专业的科学家团队对行业的深耕,维千岱基金的项目从发现到退出阶段的预期成功率高达90%以上。 当前,维千岱基金由28名科学家顾问合伙人组成,平均拥有20年在跨国药企及创新型药企工作的经验,这些科学家们共发明了7个已上市药物和超过50个进入临床阶段的药物。这些专业的科学家团队,确保对进入维千岱视野的项目作出相对准确的判断。 此外,维千岱基金与维亚生物的紧密合作也给维千岱的投资决策及投后管理带来了重要补给。据悉,维亚生物拥有700多位从事新药研发的专业人才,占据SBDD 技术的70%全球市场份额,已经独立研究了超过1000个药物靶点、发现超过10,000个蛋白结构。如若维千岱所投资的企业有需要资本、技术、管理、人力的支持,维千岱基金与维亚生物都会为其提供重要补给,“投到好项目只是起点,能够把一个该成功公司确保不会流产、失败,是我们基金非常重要的工作”,毛隽说。 谈及维千岱基金与维亚生物的业务协同,毛隽表示,某种程度上讲,维千岱的被投企业均有可能是维亚生物的潜在客户。 未来5~7年,将是中国创新药的黄金时代 截止目前,维千岱基金已经投资了13个项目,一家公司成功退出,两家项目正在谈论并购,有4家在3年内能够独立上市,并有70%的项目已经拿到或在准备下轮融资。 提到自己曾投资的企业,毛隽突然兴奋了起来,如数家珍。 举例来说,此前,维千岱基金曾投资了肉瘤素原创团队创建的新类肉瘤素新药 Bonti,投资15个月就顺利退出,18个月资金回账,获得4倍以上的收益。当前,Bonti已经被肉瘤素母公司买断,并将奔赴纳斯达克上市。 白血病内干细胞难以杀死这一问题数年来一直困扰着医护人员,尽管已经有不少抑制白血病干细胞的药品被研发,但却都难以根除,会导致干细胞的反复生长,从而影响到白血病患者的存活率。于是,维千岱基金从日本研究所找到针对该种症状的新药进行研发孵化,有望将这一难题彻底解决。 尽管不断在发掘新药、研制新药的路上前行,但是毛隽坦言,依然会有很多遗憾,“看到的项目源,至少还有两三倍的项目可以投,但是要给团队足够的成长时间,所以目前投项目的节奏还是按部就班”。 毛隽也承认维千岱基金筛选项目异常严苛,“每年有几千家创新药在融资,但我们真正投出去的只有10家左右,甚至更少。我们一定要论证这个要是准确的、有突破的,必须是大药、新药,能够在商业上有突破,并且有良好的退出机制,才会出手。” 股东层面,一期基金由维亚生物科技(HK1873)的股东个人投资成立, 基金拥有包括维亚孵化中心在内的全球生物技术企业孵化中心的顶级项目资源,承诺投资额总计2,590万美元,已投资1,490万美元。平均是300万美金。 当前,维千岱基金正在进行二期基金2亿美元规模的募资,同时,5亿人民币规模的三期基金也在募集之中。毛隽希望维千岱二期基金的LP构成会比一期更为丰富。 投中网了解到,维千岱的二期美元基金和三期人民币基金在投资策略上将延续一期的投资、孵化、退出策略。多数单笔投资金额将会在500万美元,并有5个左右的重点项目提高至2000万美元的投资额。 2019年,整个VC/PE行业还未走出寒冬,但维千岱基金对这一行业却持续看好。毛隽表示,“新药研发并不以经济周期为转移,这是根据行业的发展、技术发展强相关的行业。精准医疗时代,正是医疗科研成果的集中爆发期。如若资本市场对这一行业持续关注,未来5~7年,将是中国新药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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