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乃作者虎虎聊文化独家原创,未经允许请勿转载,图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 钱谦益(1582~1664年) 字受之,号牧斋,是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被后人奉为“开国宗匠”,“江左三大家”之一,更被人称为“两截诗人”。有人认为钱诗“原本杜陵”。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诗歌造诣亦确实达到了一种近代以降不可逾越的艺术高度。 钱谦益画像 然而,说到他的人品,却实在是不敢恭维。用“奔竞热衷,反复无端”(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 )尽可概括其一生仕进中的丑恶嘴脸与阴暗心理。有人用“一失足成千古恨”来形容他降清的变节行为,我以为是很不准确的。 钱之所以毫不犹豫,不知廉耻地投降清军,且在艳妓柳如是面前表现得如此委琐卑下,实乃不为一念之差,确乎为仕进文人之卑鄙勾当也。作为士子,他可能永远游离于官海宦尘之外,缘此而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保持住对统治阶级和一切统治文化思想的有距离批判。 柳如是画像 反之,作为士子,整天为仕途而奔波,试图在“士”左加上一个单人旁,亦就不得不以人格和操守作为牺牲的代价,亦就不得不在韬光养晦之中用尽心机去钻营。这样的士子已经全没了真正文人的气质,只不过是政治角斗场上的一颗走卒而已。 钱谦益二十八岁(1610) 就考取了进士,但一直不得意,直到十年后的泰昌元年(1620)才“诣阙补官”,可是他的官运不济,很快就遭到弹劾被罢了官,随后就奉旨消籍南归了。一方面是心灰意懒的悲切,“门外天涯迁客路,桥边风雪蹇驴情”;一方面是想归隐田园,“耦耕旧有高人约,带月相看并荷锄”他能否如陶潜那样永辞宦海呢? 钱谦益画像 我估计,钱谦益这种怀才不遇的人,一定在等待重新“出山”的机缘。 钱谦益终于等来了1627年,是年八月明熹宗朱由校驾崩,思宗朱由检即位,在大赦天下,歌舞升平的喧器中,他被重新奉诏入朝任职,在欣喜若狂中,他写下了《九月二十六日恭闻登极恩诏有述》一诗,诗中有“旋取朝衣来典库,还如舞袖去登场”句,可见其得意之状,与“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李太白并无二致。 当第二年(崇祯元年)七月应召北上,出任礼部右侍郎时,写就了《戊辰七月应召赴阙车中言怀十首》,对浩荡的皇恩感激涕零,“重向西风挥老泪,余生何以答殊恩?”。但未料到仅仅任职三个月,又遭到礼部尚书温体仁的陷害,非但不得会推入阁,反被崇祯皇帝在文华殿以一纸圣令再度削籍南还。 李白画像 钱谦益苦等了好几十年,也未被重用。直到崇祯的死,才给钱谦益的仕途带来了一线希望。南明弘光小朝廷在南京建立后,为了争夺礼部尚书一职,他不惜与敌为友,同阉党权奸马士英、阮大铖沆瀣一气,彻底背叛了东林,背叛了江南士子。 我想,如果从钱的本位来说,此次失节可能是因为仕途坎坷半生造成的心理压抑的巨大反弹,使其不顾颜面而卖身投靠。那么,南明弘光小朝廷尚未完结,也就是他任礼部尚书才几个月时间,就又大开城门迎接多铎的军队,成为明清之际有名的降臣。 南京 作为一个反反复复,几经沧海的文人,钱谦益之所以创下了文人变节的历史纪录,个中缘由是不难想见的。你如果用人格和操守去衡量他,已是完全没有必要了,也是一种价值观的错位。 说句大实话,像钱谦益这样的文人,一旦进入了“仕途”的迷狂,马上就开始销蚀自身的文人气质,销蚀一个做人的良知和操守,唯有此,才可能加入仕途的角斗,否则,你连进入角斗场的“入场券”亦休想得到。 江南 所谓文人无行,则是特指这些政治角斗场上的钻营文人。身为东林党的魁首,他投靠马阮阁党,是以江南士子的人格做赌注的。身为朱明重臣,他举起白幡投降清军,则是以大汉民族的灵魂作祭品的。 叛逆变节行为,即使是其敌人,也不屑之,乾隆宁可把陈子龙这样顽抗的敌臣大加褒扬,也决不给叛徒一席之地,他明诏,任何钱氏著作,包括钱作序的著作一律抽毁,不得出版。因此,钱氏的《牧斋初学集》和《牧斋有学集》尘封了一百多年,直到辛亥革命前夕才在上海刊印。 参考资料:《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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