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己亥年, 1839年己亥年,著名诗人龚自珍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踏遍大江南北,留下了315首诗作,这些诗作后来一直为人所传诵,并结集为《己亥杂诗》。一百多年以后,当代人文学者、诗人余世存出版新书《己亥:余世存读龚自珍》。11月19日上午,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人文高等研究院将2019年第六场“艺术与人文高端讲座”举办,余世存做了“龚自珍与古今之变”的演讲,并与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周月亮、《东方历史评论》执行主编李礼及现场主持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人文高等研究院副院长梁治平同台对话。 余世存在演讲中 余世存首先谈到了现代性话语的式微,提出用司马迁的“通古今之变”来校正现代性的一面。1815年,拿破仑颁布了《法兰西自由宪法》,当时大清帝国还在做乾嘉盛世的美梦,而23岁的龚自珍已经写完了《明良论》四篇,他开篇说“士皆知有耻,则国家永无耻矣”,描述当时知识界没有知识人,都是老板,一些知识人都在做商业的事情,所以他说“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梁谋”,他的观察让当时已经七十多岁的外祖父段玉裁特别激动,在他的文字后面写了很长的批语,而且把他当作一个同类的人。他的外祖父希望他做名儒做名臣。龚自珍对自己的才华也很期许,他的偶像是王安石,因为王安石说过“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龚自珍对王安石的事迹了如指掌,曾经手抄王安石的《上仁宗皇帝书》,但龚自珍内心里觉得自己是是东方朔的化身。 龚自珍没有考试运,科举仕途很坎坷,他少年成名,考了四次乡试才中了举人,后来多次考进士又落第,直到38岁勉强考了一个三甲第19名进士。他觉得可以大展宏图了,想做王安石那样的变法宰相,但未能如愿。 讨论环节。从左至右:梁治平、周月亮、余世存、李礼 余世存强调,龚自珍的视野和关怀特别广,他称他的学问是天地东南西北之学,比如他懂很多方言,很自豪地说从南走到北,走到哪个地方我说哪种话,那些贩夫走卒都以为我是当地人。同时,他对边疆地理情况了如指掌,龚自珍懂经学,他和魏源都做了公羊学大师刘逢禄的弟子,当时人们把经学的传承称之为龚魏,可以说龚自珍皈依了今文经学,而且他用很大的精力写了《春秋决事比》》《《五经大义终始论》等今文经学的著作。另外,龚自珍还懂天文和算术。他40多岁的时候就写他的老师和朋友,观察他们,记录他们的一些言行,写了一本小册叫《师友小记》,后来的梁启超就认为“近数十年来,士大夫诵史鉴,考掌故,慷慨论天下事,其风气实龚自珍开之”。 “清朝历史上留下来最著名的两部书,一部是魏源的《海国图志》,还有一本认为比魏源的书更重要的是徐继畲先生的《瀛寰志略》,但是我们看到他们其实都是在龚自珍的影响下出来的。” 余世存说,“我写龚自珍说因为汤显祖的梦已经做完了,李贽自杀了,徐文长疯了,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们的眼泪哭干了,他们都没有感受到一个华夏文明的耻辱和败落,第一个感受到的人应该是龚自珍,所以龚自珍能够影响后来……龚自珍在文学史、文化史上被人称为古典诗歌的殿军人,他靠什么?其实就是《己亥杂诗》,因为这本书使他列名为跟李白、杜甫一样的大诗人行列。在我看来,《己亥杂诗》跟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有同等价值,都是一个有现代心灵的人的精神自传。” 余世存演讲结束后,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周月亮、《东方历史评论》执行主编李礼及现场主持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人文高等研究院副院长梁治平和余世存同台对话。 在我看来,余世存因为读龚自珍的诗并写了《己亥:余世存读龚自珍》一书,他明显拔高了龚自珍的地位。这也是传记作者和研究者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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